教师资格考试教育学指理论：战后美国教育研究(九)

9—480年代教育改革情况

这里我们不可能全面概述美国80年代教育的情况，仍把注意力集中在中等教育改革上。
尽人皆知，进入80年代，关于美国教育的现状，特别是中等教育的现状，研究和委员会报告书铺夭盖地似的涌来，计有十几个。虽然那些研究和报告书着眼的中心各有不同，它们共同的论题是美国公立中学的问题。关切的焦点是“平庸”（medioc-rity）问题，是公立教育的质量问题。一个关键词是“质量”（qLality）(16)。
我们也不能陈述那些研究和报告书的内容。它们对美国教育（尤其是中等教育）提出了什么要求和建议呢？概括起来有如下：
“·美国学校（指中小学——笔者）对它们的教育使命该怎样是混乱的，对学校的大目标应该是什么以及怎样才能够达到那些目标共同的意识。
·中学课程（有时称“纵容的”或“松软的”课程）的削弱造成了学业成绩降低。应该规定学生修习属于传统的”核心”课程——阅读、书写、数学、科学——组成部分的更多学程，并增加关键学科如历史、外语、社会科学等的教学。应该有更多的家庭作业，更长的学日，延长学年。
·教学一训练标准应加以改进以重申国家对教育质量的保证。建议包括规定教师要显示对将任教的科目力能胜任，改进运选教师和付给报酬的方式，考虑按绩付酬（meritpay）和能手教师（masterteacher）等办法。
·应该训练和挑选有教育眼光和领导才能的中学校长，而不是行政管理和主持学校官僚统治的中学校长。
·联邦政府使“全国教育利益一致”的起码义务一定不能减少，但初等和中等教育的首要责任仍属州和地方当局。
·应加强各个学校与更大社区之间更密切而更有效的伙伴关系，特别是企业与学院和大学之间的队伴关系。
·美国的世界领导作用和保持它的国际竞争能力，只有在所有学生受到更多和更高质量的教育时，才能够得到保证。平等和质量不是相互冲突的。它们两者在为美国所有年轻人寻求更好的学校和教育优异的乃是互相强化的目标。
·用一位观察家的话说，‘期望被打破了，理想被背叛了’。”
此外，有人批评美国80年代的教育改革（由《国家在危急中》这个报告书掀起的）太功利主义了。教育是一个武器。强调它要为美国的利益服务，从“功具价值”（instrutmentalvalu-e）而不是“固有价值”（intrll15icvalue）来界说教育。但是在必需给所有儿童提供高质量的教育这点上美国人取得了新的一致意见，在为达到这个目标就需要彻底改革美国的学校这点上也取得了意见一致。(16)
在这里，我们从三点来剖析美国企图努力达到高质量教育。

一、文化脱盲·

“文化脱盲”与我们寻常说“脱盲”（或“扫盲”、“扫除文盲”）意思不一样，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脱盲”指广大人民一般能读会写，如能读通俗读物，看普通报刊，写信、圈选票和填写表格等。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功能性脱盲”（functionalliteracy），通常认为应具有小学五年级或六年级的程度。由于科学技术的迅速进步，知识的加快增多，人们的知识视野也越来越宽广了。现在有了所谓“扫科盲”，即要求具备一定的科学知识，“扫［计算〕机盲”，要求会用电子计算机，甚至“扫法盲”，不一而足。
“文化脱盲”这个观念是美国小赫希（E，D，HirschJ.）提出来的。1987年他出版《文化脱盲：每个美国人需要知道的东西》一书，详细地论述了他的主张。什么是“文化脱盲”呢？按赫希的理论假设，就是具有共同背景的信息。他具体指出了美国学生文化知识水平低下的事例，如历史和地理知识贫乏，引起了民族文化素质下降。他认为今天科学技术进步极快，信息传递非常迅速，社会与文化结构日益繁复，人们的交往更加密切。在现代社会中，具有的共同背景信息越丰富，越有利于人们对付新的恩，文化脱盲是英文“cultutallilteracy”一词的译语。“tIlteracy”一词在一些英丈词典中释义为“识字”、“能读能写”，也可以说“脱盲”。“文化识字”或“文化能读能写”都不太顺，意思模糊，故译为“文化脱盲”，供商榷。——笔者维，新的事件，新的挑战。背景信息丰富表明文化水平高，解决问题的能力强，对学生来说，掌握了必要为文化背景信息，阅读速度就快，理解也就更深刻。至于美国学生文化素质下降的原因，赫希认为主要是美国学校的课程支离破碎。因此他呼吁进行教育改革，着重改革课程和教材，主张设“广博课程”（exteL-sivecurriculum）和“集约课程”（intensivecurrlculm），在给予学生的知识上，做到傅约兼顾。实际。上，就是大大扩大学生的文化知识面，包括宗教、小说、语言文学、美术、历史、地理、政治、哲学、心理学、社会学、商业、经济、自然科学、医学卫生、技术等领域。总之，整个文化领域的知识都包括在内。这远远超出了寻常说的“脱盲”（实际上是阅读脱盲）的范围。当然，需要指明，赫希所说的文化是指西方文化。他认为美国一般人不掌握这种文化，整个民族就是“没有灵魂的”。为达到这个目标，赫希建议改革阅读课程，将从幼儿园到八年级（即小学阶段，美国有些地方尤其农村仍采用八年制小学）的阅读材料转到以现实知识和传统知识为基础，编写按年级顺序划分的“核心知识”教材，规定在三个年级，即五年级、八年级和十二年级，进行全国性综合知识测验。1988年出版了他编的《文化知识词典》，收词目约7500条，井附250余幅插图。词目大致分为三类：第一，当代世界一个文化脱盲者（literate）都应了解的基本文化知识的词条，第二，英语国家脱盲者进行国际交流必备的基本词汇，第三，美国人特有的基本词汇，如“人权法”（HumanRightsAct）。［南北战争后美国南部的〕“重建”（Reconstruction）。
赫希的“文化脱盲”提出后，在美国引起了全国的反响。看法并不一致。如有人认为赫希说的“具有信息”并不能成为文化脱盲的明确特征。如果是那样的话，电子计算机就会成为比人更好的脱盲者了。不能把计算机视为文化脱盲者这点充分说明一个关键事实，就是，这样的脱盲是人的属性（humanattrlbute）。因此，认为“文化脱盲”应该被界定为在一定程度上强调抓住所知道的东西的重大意义并很好使用它的极端重要性。一个脱盲了的人是善于用他知道的关于文化的东西去理解自己并丰富生活的人(17)。
从今天一个人的知识面不能太狭窄，不能以极端实用主义的态度看待知识的角度看，要求“文化脱盲”是不无它的一定意义的。前此，美国曾掀起“回到基础去”的运动，让学生编年地阅读英美文学作品。这未免矫在过正了，增强了美国教育上一些保守气氛。“文化脱盲”结果怎样，还有侍分晓。

二、科学脱盲

“科学脱盲”（scientificliteracy）是80年代后期美国掀起的一次教育改革运动。这次运动是美国科学促进协会（Al11ericarnAssociationfortheAdVanCeITlentofScience）发起的。该协会1989年发表报告书，题为《为所有美国人的科学：达到科学、数学和技术脱盲目标的2061方案报告书》，简称“2061方案”（project2061）。2061方案是帮助美国改革科学，数学和技术教育的一桩长期而多面的事业。1985年协会指溅一个所属全国科学和技术教育理事会，负责拟订方案。这年适逢充满宇宙天体奥秘的哈雷誊星掠过地球。下次掠过将在2061年，那时从这项改革“方案”受惠的美国后代人将亲眼看看这颗美丽的砉彗星回归。是以定名为“2061”方案。
按“2061”方案设想，这次改革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要分三步来实现。第一步是制订方案，用四年时间，由美国科学促进协会聘请美国国内及国外科学和教育方面的科学家、教授和教师400多人起草并审定。报告书及其它五个专题报告书，详细论述了全面改革美国初等和中等教育系统的设想、步骤、目标和科学依据。已在1989年2月完成。
第二步是通过试点在美国全国示范，在宣布“方案”制定完成后旋即转入，也用四年时间，预计1993年完成。试点工作主要在组织新的课程，采用新的教学方式，培训教师，实验新的教学器材和现代技术，探索新的教学方法，为联邦和地方政府提改革政策建议。还成立了由二十名教师、三名校长及两名大学教育学专家组成的小组，开展研究，总结各个试点的经验，编写预备全面推广的教材范本。
第三步是最关键的，预定从1993年开始，打算用十年左右时间，集美国各科学团体、教育组织和机构及其它有关部门之力，通力合作，将试点试验的成果转化为全国性的教育实践，以实现“2061方案”提出的终极目标。
什么是“科学脱盲”呢？“方案”的建议可以总括为四个一般准绳：
·科学努力，应该让所有学生在毕业时都了解现在科学正在作些什么努力，并了解这种努力对他们的文化和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特定的理解要——指明。
·科学世界观，不是所有学生部需要获得种种科学学科的详尽知识。反之，学生部应该树立一套由科学的概念和原理所阐明的令人信服的世界观。
·科学眼界，科学脱盲包括从文化和理智史的角度看科学努力，并熟悉跨越科学、数学和技术前景展望的一些强有力的观念。为达到这一目的，学生应该扩大一些特定的眼界。
·科学的心智习惯，已知科学和技术对当代生活的各面的伟大而日益增多的冲击之后，科学脱盲的部分包含掌握科学价值、态度和思想型式。美国的初等和中等教育应该变更得必需保证所有学生能出现这些事情②。
在课程编制上，“2061方案”建议美国学生从幼儿园到中学毕业只学十几门课，每门课都综合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数学的知识，并训练必要的技能。每门课自成体系，但不肉我封闭，而是可容纳多种学科的知识。举例来说。芹。‘进化”课中，学生既要学习生物进化的过程，也要了解政治制尺的演变，这样。学牛可以系统地学习某门课的基础知识.辽能融会贯通其它知识，举一反三，避免同一门课的无谓重复，或各门课彼此孤立的毛病。
“2061方案吵强调学生的科学教句有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理解能力和心智习惯，而不重在掌握现成的答案。死记硬背零星片断知识。
看来，如果说，‘文化脱盲”（要大穴课程的文化内容，“科学脱盲”则在加强课程的科学人今。时歼要求提高所有美同人的文化素养，后者则要求增进所韦）N＞…＝l叫学者荒这也许可以说是赋予所有美国学生实质什卜向…最教合。是美卜高质量教胄或“教育优异”的典型。

三、全国教育标准

近年来，美国在开展“全闷村句标屠”间题的讨论。希皇备这个重大问题上能取得全国意见一致。全国教育标准指什么呢？它指一个有适当教育的年轻美国人，一个中学毕业生，在他进入成人期时应知道什么和会做什么。也就是说，指每个人都须得有的全国最低限度的核心知识和技能。
我们知道，美国的教育素来没有什么全国划一的标准，每个州各自为政。为什么需要建立全国教育标准呢？在讨论中提出了之所以要有全国教育标准，有六个原因。
（1）近十年来在美国各州肩负起教育改革的责任。地方控制已经削弱。州现在是学校政务的搭挡，是种种教育规范、章则及程序的来源。这有利也有弊，但是事实，须得承认。虽有例外，但今天在美国中小学教育上地方控制事实上已经见不到了。
（2）美国不止是俄克拉何马州和俄勒冈州在危急中，而是全国在危急中。如果从经济生产率和竞争力以及人力资源来说，作为整体的美国存在重大问题，而不是一处一地存在问题，全国性问题要全国性解决。
（3）在教育领域已经将“全国”和“联邦”区分开。不再因为某些事情引起全国性注意，就需要有华盛顿的联邦政府承认的性质。
（4）已有越来越多可靠的全国教育成就的数据，因而，谈作为整体的美国的教育有了可能。
（5）美国是一个流动性很大的社会。学生能在各地转学。在一地的中学毕业后能到另一地的学院上学，这都非常重要。所以一定程度的标准化是必要的。
（6）学生学习的东西已经有些全国的划一性。全国已有越来越多均质的非正式课程，以及少量划一的正式课程(19)。
这种“全国教育标准”，对穷人和处境不利少数民族的小孩，甚至比对白人中等阶段更加重要。当然，基本的最低限度的全国标准，必需拿应获得的实际技能和知识来表示，而不仅仅是拿意向、修业时间、所修学程来表示。
在讨论中，美国学者也做了国际对比，指出法国、日本、苏联、德国、英国都有它们的全国标准，认为美国太过于地方和州自主的方向了。这种情况结果也造成不利之处。第一，无从比较，在教育上，美国有很多不同的教育标准。学院和雇主制定一些指导这类标准的凭经验的规则，他们时常积累某些中学文凭与其它中学文凭相比较的经验，但仍然十分难于作出等价评定。这是一种有时击中有时失误的办法，信度不高。招生和招工，根据中学文凭或中学平均分数来决定，容易发生该取的倒没有取，不该取的反而取了。第二，对于申请者的进一步可教育性和可训练性，也就是，有无培养前途，如没有高质量的信息，招生人员和雇主就只能靠一时权宜的筛选办了。获得时申请人的特征需要作出判断的有效而可信的信息，要付出代价。全国标准有助于降低这种费用。第三，由于美国没有全国教育标准，这种标准事实，仁落到私人机构手中，如私人教科书出版商，教育测验服务处。结果，私人代替品充斥，因为正规教育系统下发公认的国家标准的证书。为填补教育系统留下的缺口，搞出了“学业性向测验”（SAT），“美国学院测验”（ACT）。而且，许多测验带有不利于性别、种族、居住区、文化等的偏向，使测验本身失去人们的信心。美国学者认为全国承认的教育标准也要避免其它国家有的死板性。(20)
教育标准，不落实到课程上，就是一句空话。所以，教育标准的实质，或者“教育优异”的实质，是课程问题。什么知识是最有价值的？仍是一个必须明确回答但又不容易回答的问题。全国教育标准包括最低限度的阅读、书写、数学、科学和文学、历史、地理、公民、艺术和音乐、计算机、外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现在美国的教育（主要是中小学教育）一方面趋向于注重文化素养的提高，“文化脱盲”；一方面趋向于注重科学素养的提高，“科学脱盲”；与此同时，趋向于有一个全国性的教育标准。这或许是我门在太平洋这边隔岸观火。全国教育协会前会长富特雷尔（MaryH·Ficirell）说，“历史将评定［美国]80年代不是教育改革的十年，而是教育争论的十年。”(21)看来，美国人在必需给所有美国儿童高质量的教育，必需在兼顾“平等”与“优异”这两点上意见趋于一致。注释：
①(12)(13)(15)RobertL.Church,EducationintheUuitedStates,AnInterprettveHistory,TheFreePrees1976.P471;p455;p.456;p.470.
②AdalpheE.meyerAnEducationalHistoryofthe.AmercanPeaple,2nded.McGraw_Hill1967.p.96.
③④⑤⑥⑦⑧(11)DianeRavitch,TheTroubleCrusade;AmericanEducation1945～1980,BasicBooks1983.P.322;P.Xii;P.3;P.4;P7;p.9p16-17.
⑩B.S.Bruner,TheProcessofEducation,HarvardUuviersityPsess,1900,P.33.
(14)NicholasHans,ConiparaLiveE4ucation.RautledgeandKeganpaul,1950.P.66.
(15)JohnH.Bunzel,ed.ChallengetoAmericanSohools:TheCaseforStandardsandValuesOxfordUniversityPsess.1985,P.5.
(16)(21)MaryH.Futrell,MissionNotAccomplished,EducationRoforminRetrotpectPhiDeltaKappan,Sept.1989.p.10—11;p.io.
(17)EdyarSchutterApursuitofCultutalLiteracyPhiDeltaKappan,March1989.P.540.
(18)WhatisScientificLiteracyEdncationDigestDec.1989.P.43--44.
(19)(20)ChesterE.FinnJr.etalNationlStandardsforAmericanEdncaticn.ASymposiumTeacber’CollegeRecord,Fall’1989.P.3-4;p.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