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按例分析谷建芬被诉侵权

原告慷慨陈辞，被告据理力争

　　2001年9月20日、11月9日，这起著作权纠纷案在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开庭审理。庭审中，法院根据当事人的诉辩事实和理由归纳以下三个焦点： 
　　焦点一：谁是《三国演义》主题曲《滚》曲的著作权人。 原告吴振邦慷慨陈辞，他说，被告谷建芬是《歌曲》编委，“大选赛”评委，利用职务之便占据了原告的参赛作品《中华之声》曲谱手稿，剥夺了原告参赛资格和事业上成功的机遇。被告对此一再推脱，不承认见到过《中华之声》歌曲等手稿，但《三国演义》剧中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怎么会和《中华之声》有一样的风格，一样的调式，大同的旋律，大同的曲式结构层次？在词曲创作中，一般有两种类型的变奏手法，一是保持曲原有的节拍，基本的曲调线和结构，经常保留某些强迫上的或句首句尾的音调，采用加花的方法来作装饰变奏；二是更改原音乐的节奏，改变拍子、改变曲调线的位置和长度，扩大音域，改变调式。被告谷建芬就是用“变奏型的曲调展开手法”，抄袭了原告《中华之声》曲谱。 
　　对于吴振邦出示的证据，谷建芬的代理律师葛小鹰做出如下质证：谷建芬不是评委，仅是编委（属惯例），并不能证明能拿到吴振邦的作品，谷建芬并未参与评奖。只有张宁、钟立民等人是当时的评委，谷建芬是在评选后去给获奖者授课的，不是去参与评选。谷建芬当时是作曲家辅导团成员，为获奖者讲过课。吴振邦根本没有入选，没有机会到北京参加学习，谷建芬不可能见过吴振邦。既未见到其人，又未见其作品，何谈占有? 
　　谷建芬《滚》曲创作过程：1990年底，《三国演义》剧组对片头歌曲招标，谷建芬投了一稿中标了，但对第一稿并不满意，仔细研读《三国演义》原著及有关资料，寻找豪迈、宏伟、苍凉的气魄和感觉，经多次修改，写就了第二稿，后来剧中用的是第二稿。 
　　对于《中华之声》和《滚滚长江东逝水》两曲是否具有同一性。葛小鹰向法庭分别出示了中国音乐界王立平、赵季平、徐沛东、钟立民、孟宪福等七位专家的意见。这几位专家分别从“体裁”、“风格”、“曲式”、“标定术语”、“旋律”、“情绪”、“基调”、“节拍”、“调性”，等歌曲创作的基本原理和规律，对《中华之声》和《滚滚长江东逝水》两部作品从艺术和技术两方面进行分析认为：两曲不具有同一性，《滚》曲不存在对《中》曲的剽窃。 
　　焦点二：赔偿数额问题。法庭上，吴振邦将起诉时要求赔偿的数额由500万元增加到1600万元。他说：“由于被告侵权，使合法、非法的《三国演义》音像出版物层出不穷，大量充斥国内音像市场，造成本该属于我的版税被侵占，盗版的音像制品又使大量资金流失，被告不该对此负责？仅此一项，我就要求被告赔偿500万元。有报道说，《三国演义》的音乐得了60万元的稿费，这是中国作曲家稿酬获得最高的一次。谷建芬的稿酬其实是我的心血凝成，堂堂的大作曲家岂能据为己有？” 
　　吴振邦说，由于被告侵权，剥夺了他事业成功的竞取机遇，造成功败垂成的悲痛结局，使他一生的奋斗付之东流。人生的机遇可遇而不可求，他倾心音乐，一生坎坷，本想在“大选赛”中拔头筹，但作品莫名其妙地流入被告之手，不仅造成他名落孙山，还等于剥夺了他一次“成名”的机遇，损失之大，不可估量。他失去了这次竞取机遇，就失去了一生的心血。因此，他要求谷建芬赔偿1600万元。 
　　对此，葛小鹰提出以下质证意见：谷建芬获酬说明著作权受到保护的事实，吴振邦要求的赔偿数额无法律依据和事实根据： 
　　焦点三：诉讼时效问题。根据吴振邦的说法，他从发现被侵权之日起就进行了反复调查、取证，于1997年4月起，先后聘请律师向焦作市解放区法院、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口头诉讼过，因诉讼费所碍，案待立。1998年2月15日后，以诉状向北京和焦作两地法院起诉。况且，被告的侵权歌曲一直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并未停止过对原告的侵害。因此，没有超过诉讼时效。 
　　葛小鹰认为，吴振邦称其在1996年10月至1997年初就发现电视剧《三国演义》剧中《滚滚长江东逝水》等20首歌曲系被告抄袭、剽窃其1998年为李川、亦尘歌词谱写的《中华之声》歌曲。根据《民法通则》规定，他应在1999年元旦前的诉讼时效期间内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他却是在诉讼时效已过两年多后的2001年3月才提出。因此，人民法院应依法驳回其诉讼请求。 
　　作为已颁布实施的《著作权法》的修订人之一，谷建芬肯定有更多更深的想法。《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歌词曲调动了她几十年的思绪和对人生的感悟，集中了她多年创作民族音乐的精华和多年的甜酸苦辣。谷建芬在《一首好歌影响一代人》一文中也说：“歌词很符合我的心情，我的笔马上流淌出既是赞歌又是挽歌的悲凉曲调。” 
　　20首歌中几乎都是剧中人物的吟唱，而大部分则是刻画人物的，也可以说是人物之歌，描写人物的风貌业绩和内心世界，又含有今人对古人的评价。人物之歌分别由毛阿敏、刘欢、吕继红、万山红、尹相杰、崔京浩等演唱。全部84集的背景音乐是由青年作曲家李一丁、王宪完成的。 
　　谷建芬说，与以往电视剧歌曲创作不同的是《三国演义》是歌曲先行，即在拍摄之前，在没有画面、图解和篇幅长短限制的情况下，由词作者根据剧本创作。总导演王扶林想出这个办法，目的是使各路导演把握统一的基调和风格，在这样一个整体音乐气氛中拍摄，最后根据完成片的情况，又调整增加了几首歌曲。 
　　“风也过，雨也过，风风雨雨都留给历史的漩涡……。”这个官司把法官带进了旋涡，因为他们很少审理著作权的案件，特别是关于音乐创作这样专业的案件。法院将如何判决？